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溥心畬:南渡之前的艺术生活

图文 收藏天下 2018-07-13 11:27:05

民国六年(1917)秋,溥心畬(儒)隐居西山戒台寺。前清翰林徐琪手持《朱邸赓酬册》造访,收录清光绪戊申(1908)和宣统己酉(1909)年间心畬父载滢、兄溥伟与之酬唱诗稿信札手稿。心畬阅后,感慨万千,提笔写下了这样一段跋语:“右先考云林贝勒遗墨十四册,乃戊申己酉书,贻贞盦先生者也。丁巳之岁,儒避西山,先生出以见示。儒瞻拜手泽,悲怀交集,昔王褒读《蓼莪》之诗而陨涕,况亲见先人之手书者乎?忆昔趋庭诵诗,曾蒙器许,至夫时殊世异,窜弃空谷,非先人之所以望于儒也。敬书数言,用志颠末。”其中“至夫时殊世异,窜弃空谷,非先人之所以望于儒也。”颇富感情! 溥心畬的祖父恭亲王奕訢,道光的第六子,是中国近代史上的关键人物之一。  第二次鸦片战争,咸丰帝北狩承德,特别授予奕訢朱笔密谕、大阅御用的紫宝石黄丝腰带、永远佩带白虹刀,全权代表皇帝主持与英法联军的谈判。后来奕訢与慈禧发动政变、诛杀肃顺等人,继续执行咸丰帝重用汉人、借兵助剿的政策,开办洋务,平定太平天国、捻军起义,取得了同治中兴。 恭亲王奕訢有两子,长子载澂英年早逝,能诗。有《世泽堂遗稿》三册行世。 奕訢次子载滢,庚子事变中他受到牵连,被处以“交宗人府圈禁”的处分。载滢在政治上不得志,便寄情于山水,日以诗文自遣。载滢娶同治帝敬懿太妃的胞妹益龄(字菊农,姓赫舍里氏之女)为妻,生长子溥伟。由于恭亲王奕訢长子载澂无子,恭亲王奕訢病逝后,便以载滢的长子,溥心畬的异母嫡出的兄长溥伟过继载澂,承继恭亲王王爵。 溥伟,恭亲王奕訢之孙,光绪二十四年袭王爵,辛亥革命前为禁烟大臣,辛亥后在德国庇护下寓居青岛,青岛被日本占领后又投靠日本,在此期间与升允等组织宗社党,不断进行复辟活动,‘九一八’事变后出任沈阳四民维持会会长,企图在日本支持下组织‘明光帝国’,但不久即被抛弃,病死于长春。溥伟在文学诗词上也有相当的造诣。如邓之诚《骨董琐记》卷四“恭亲王诗”条:清恭亲王侨居青岛,传其一小诗云:“冬季萧条斗转枢,海风入夜北风粗。下帘犹觉寒意重,多少哀鸿泣路隅。”  

载滢项氏夫人生溥心畬(儒)、溥佑(过继他人)、溥僡。溥心畬自小受到父亲载滢的钟爱,尝有《示溥儒》一首:“总角闻道,渐近自然。贵而不骄,举止祥妍。秉直司聪,礼仪孔闲。讲习之暇,敬恭鲜言。开卷有得,常恣禀焉。”由诗中可看出溥心畬少年的举止言谈,是一位知书达理、老成持重的贵胄公子。溥僡字叔明,号易庐。亦能画,兼擅诗词。 溥心畬一门三代,在艺文方面皆有不凡的表现。叶恭绰先生说:“贵胄天潢之后常出一些聪明绝代人才。”启功先生也说:“溥心畬为亲王之孙、贝勒之子,成长在文学教育气氛很正统、很浓郁的家庭环境中,青年时家族虽然失去特殊的优越势力,但所余的社会影响和遗产还相当丰富,这包括文学艺术的传统教育和文物收藏,都培养了这位先天本富,多才多艺的贵胄公子。” 画艺师承 中国古代的大画家,每每不愿明说自己的师承,溥心畲也不例外。但是,溥心畬的画风是如何形成的?有何源头?“溥心畬先生的画首次在北京展出时,极为轰动,凡爱好此道者,皆为之欢喜赞叹。北宋风格沉寂了几百年,而当时习见的多是四王面目,大都甜熟无新意,有似当时流行的桐城派古文,只有躯壳,了无生趣。心畬挟其天才学力,独振颓风,能使观者有一种新的感受。”台静农初次见到溥心畬画作的感受,晚年在台湾回忆起来,犹激动不已。  

明末清初人学习书画的历程是怎样的呢?赵俪生先生指出:“四王”主要靠观览古今书画名迹,凭借临摹的功夫;八大、石涛主要靠亲身领略真山真水,师法自然,八大父祖几代都是画画的。并且,他从前辈人那里也吸取了东西。例如当代老画家谢稚柳写了一本《朱耷》,在书中他指出八大喜用笔锋的侧势、逆势与顺势,指出八大书画在用笔方面,也有从董其昌中出来的痕迹。他指出:“八大从董其昌身上翻了一个身。”这句话写得很好。前辈画师陈衡恪先生曾有一段讲到扬州画家李复堂的话很精妙。他的大意说:宋人画提倡“写真”,追求形似;发展过头,成为标本画,所谓“真而不妙”了。明人陈惇(字道复,号白阳)等反其道而行,提倡“写意”,追求笔墨与韵味;发展过头时,认为即便稍不形似亦无所谓,甚至所画为何花何鸟,亦说不清,即所谓“妙而不真”者。恽南田自然是“妙派”,他的弟子蒋廷锡是“真派”,蒋的弟子李复堂自工笔中出来画写意,自勾勒中出来画没骨,“化板为活”,遂臻上品。徐悲鸿先生后来对八大、石涛评价甚高,对四王抨击却甚,就在于不明了其实他们有共同的渊源。 我们从心畬传世早期作品中不难发现上述由董其昌、王石谷、八大演变而来的遗痕。  

作于1918年的《摹石谷山水卷》(现藏吉林省博物馆)心畬自题:“戊午孟春摹石谷意于恭邸寒玉堂。此帧为余婚后之作。太夫人见而爱之极,装成卷以备观览。甲戌暮冬,大雪盈尺,整理书籍偶得此卷。观之,丘壑依然在目,而太夫人已故。年华易逝,抚今追昔,能不黯然?斜阳芳草迟行迹,留得伤心碧。故园从此见花残,莫向暮云天外倚阑干。” 溥佐六十年后于甲戌夏月题:“此为先兄心畬二十三岁所作。世传先生三十后始作画,观此卷知其说谬也。先生早年山水工于石谷之道,于此卷中亦可窥见一斑。”启功亦有题记:“西山逸士旃名迩,一卷饶丹碧,如今人去画多残,幸留题署,遂得计干支。” 作于1923年的纸本手卷《青山依旧》自题:“此十年前画于西山者,见之惭汗。”“癸酉首夏程十发题于三釜书屋。”启功:“心畬先生少年弄笔,效黄大痴、董光香一派,此小卷自题十年前作,而末署重题之岁月,遂益知果为少时之笔,殆以自悔少作,掩兹唯恐不弥耳。壬申冬日启功识于北京。”程十发为前清遗老,癸酉为1933年,上推十年为1923年。纸本立轴《远岫斜阳》自题:“远岫浮斜阳,空林生白云。吾庐在幽谷,落叶已纷纷。拟董文敏没骨山水。”此为心畬学董其昌之证。 作于大陆的早期作品《浅雪图扇面》共有五段题款,将心畬绘画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。 其一,“以荒率之笔,作浅雪图,不染天水,风韵自足。心畬。钤印:玉壶、溥儒。” 其二,“余画山水喜作疏林,木末微施数叶,秋色自高,韵亦超然,复题小诗,便泠泠有仙气。心畬。钤印:心畬。” 其三,“昔人题云林画云:岂但秾华谢桃李,疏林黄叶亦无多。此诗得之。心畬又记。钤印:溥儒。” 其四,“古人画山水贵在意模。心使层层皱取,故易于冗弱,虽学四王者不免。钤印:心畬。”“西山冬雪,山行听橡叶著雪声,胜丝竹之聚响。钤印:溥儒。” 其五,“余西山吟雪,有‘片水带孤青,微云生远白’之句,自以为佳。钤印:长毋相忘、溥儒、心畬。” 此则短题跋表明,此《浅雪图扇面》,自是学倪云林一路。溥心畬总结“古人画山水贵在意模”,这成为他今后创作的一个原则。

作于民国十八年(1929)纸本立轴《远山霁色》心畬自题:“远山明霁色,秋水绕空林。孤客临江别,萧萧黄叶深。”又题记一行:“古之画山水者多善画之士,故工细中有萧疏之致。往昔见明人秋林小景,断水片山,具千里之势。在追想其意,写成此图,呈画封二兄教正。”民国二十二年(1933)《仿渐江山水册》,虽无题款及年代,但系溥心畬早期作品无疑;另一幅小画《螺纹画法秋林斗牛》自题:“略师戴嵩意,乃以指上螺文画之,亦有逸致。”此皆为心畬学明人画之证。 心畬作于民国二十年(1931)《洞庭秋晓》,款题“孤村风雨洞庭秋,晓见峰峦翠色浮。吴楚白云千万里,苍茫何处岳阳楼。临夏圭画与无瑕存之。辛未七月。溥儒。钤印:心畬。”此《洞庭秋晓》为临宋人夏圭画意。 作于大陆的早期作品纸本立轴《柳荫共弈》心畬自题:“明人画宗南宋者多,北宗有秀拔之气,非近史所及,盖得力于书法者多也。”作于大陆的《山水团扇》,款题“独树依冈静,遥峰隐雾深。幽人惬孤赏,当轩理素琴。闲听流水意,明月照开襟。临石田翁。钤印:玉壶、心畬。”此《山水团扇》为临沈石田之作。《秋山独行》自题:“石田画近元人蹊径,盖深入北宋室者。” 此为心畬又一学沈石田之证。  

《秋声图》:“星月皎洁,明河在天。四无人声,声在树间。新罗山人写《秋声图》题此数句,有萧瑟之致。”此为心畬学扬州八怪之证。 启功先生指出:溥心畬画风形成当于家藏其他书画有关。因为“先生亲画山石树木,从来没有像《芥子园画谱》里所讲那么些样子的皴法、点法和一些相传的各派成法。有时勾出轮廓,随意用笔横着竖着任笔抹去又都恰到好处,独具风格。”梁清标、孙承泽、安岐、高士奇。这四个人生当明末清初,乘着明朝覆亡、文物流散的时候,大肆搜罗,各成一个大收藏家。梁氏没有著录书流传下来,孙氏有《庚子消夏记》、高氏有《江村消夏录》、安氏有《墨缘汇观》。这样一来,“《芥子园》作者的时代,许多名画已入了几个藏家之手,近代所题仿某人,更是辗转得来,捕风捉影,与古画真迹渺无关系了”。 启功先生还明确指出:“溥心畬的画以宋人为宗。家藏的古画虽多名贵之品,但他的画法主要得益于其中一卷无款宋人《山水》卷,用笔灵奇,绝对是南宋一派,但又不是马远、夏圭等人的路子。淡青绿设色,色调也不同于北宋的成法。后来他的画品,无论什么景物,设色的基本调子,总有接近这卷之处,都是受这卷的启发。” 朱静华女士说:这山水长卷没有标明年代,在手卷的标签上有满族文士宝熙(1879—1940)题的字:北宗宋人山水名画,溥心畬珍藏。手卷上几个年代最早的印章都是收藏家安岐(1683-1674)的。这手卷属于清廷直到1935年,溥心畬才把它卖给堪萨斯的纳尔逊美术馆的席克门。那时,席克门是馆长,上世纪30年代他住在北京与溥心畬颇有交往。席克门告诉朱女士,这手卷是溥氏最心爱的藏品。溥氏常常把这手卷让来访的友好一同鉴赏。席克门还注意到由于溥氏终日反复把玩,不断地摹仿钻研,因之,在手卷的背后沾有不少溥氏画桌上的墨渍和颜料。这卷无款宋人山水卷,实际是明初人仿宋人院画的作品。

启功说:“明代画院名手,继承宋人法度,视李希古、马钦山诸家,虽或厚薄略殊,可喜其典型具在。当时文人点染水墨云烟,点缀以诗篇,书以行草,未尝不淋漓满卷,而求其运斤成风,穿杨破的,人物形态曲得其真者,则不免有上下床之别矣。” 溥心畬本人对这卷无款宋人山水的真实态度如何?就是前面所说的“古人画山水贵在意模”。启功先生回忆当年承溥心畬赐借一临那卷无款宋人《山水》后的感受:“我的临本可以说连山头小树,苔痕细点,都极忠实地不差位置,回头却看先生节临的几段,远远不及我钩摹的那么准确,但先生的节本古雅超脱,可以大胆地肯定说竟比原件提高若干度(没有恰当的计算单位,只好说‘度’)。再看我的临本,‘寻枝数叶’确实无误,甚至如果把它与原卷叠起来映光看去,敢于保证一丝不差,但总的艺术效果呢?不过是‘死猫瞪眼’而已。” 溥心畬本人在西山也重视真山真水的浏览,师法自然,综合运用各派技法之所长,形成了自己巍然一代大画家的成就。他又尽量观览古今书画名迹,凭借临摹的功夫;心畲父祖几代都能绘画。并且,他从同时代人陈宝琛、陈三立、陈曾寿、章梫等人那里也吸取了东西。无款宋人《山水》卷只是影响他艺术创作的源泉之一。 画意诗情 溥心畬自视为清代遗民。  

清末民初的士大夫遗民生活,这在清末民初的学界领袖缪荃孙《艺风堂友朋书札》中有生动的反映。溥心畬也过着这样一种遗民生活,故山林隐逸之类是他最拿手的画题。 吉林省博物馆藏心畬1930年所作《尚友图》,是临摹明人的作品,颇能表明心畬这一时期的心境。《尚友图》,是项圣谟与张琦的合作,描述了明清代兴之际文人的生活场景。

“画卷诗笺互品评,卅年师友志平生。挂来小室焚香坐,如听群公笑语声。项易庵属同邑张琦写董思翁、陈眉公、李竹嬾、鲁孔孙、释秋潭及己六人小像为一幅,展卷评画,对坐论心,各肖其状。署《尚友图》,自为补景,而叙列其事如西园雅集之例,并系绝句一首。余得自扬州。” 溥心畬早年的绘画精品传世不多,有年代题款的更加少见。有些只能从心畬手稿本《寒玉堂诗集》看其端倪,这也无意中为鉴别心畬无上精品提供了一个参照。 《题画》:“琼枝交影照朱颜,欲采繁英手自攀。只恐东风零落尽,暗留春色上云鬟(自注:簪花)”;“冰绡半幅界乌丝,玉管新添白苎词。珍贵一杯芳菊酒,小窗零雨说相思(自注:饮酒)。” 题水族册页:《蟛蜞》:“蟛蜞寄文蛤,托身比华屋。俯仰一宇亩,饱食同龟伏。海上避沙鸥,波间负鱼腹。譬彼林下士,幽居傍岩谷。明哲在知机,乱世远忧辱。”《水母》:“水母虾为目,浮沉沧海中。蓬蓬挂苹藻,泛泛浮西东。一朝为人得,鼎俎待其躬。见危而不持,潜去无危踪。焉用彼为相,君子慎所终。”《珊瑚》:“沙虫何时化,昭王南征时。焉知变玉树,袅袅交柯枝。石崇金谷园,汉武昆明池。平身一片藻,身后连城资。明时虽见重,朽骨安能知。”《乌贼》:“乌贼游浅沼,喷墨保其躯。海客引舟楫,遵墨已求鱼。小智祸之媒,其智将何如。矫矫潜渊鳞,冥冥远江湖。化为鲲与鹏,扶摇上云衢。” 以上四首诗,心畬机智诙谐,由此可见一端。人们谓心畬晚岁在台湾始作水族鱼虾册页,与事实不符。心畬早年所居北平、天津及青岛都是海产品的集散之地,故有机会观察写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。  

溥心畬诗稿中这样一首册页题诗,亦颇有自然情趣。《蝶》:“色似朝霞映,花同蛱蝶飞。子成疑剖蚌,待月脱珠衣。”《颠当》:“岂有明驼足,何年锡此名。”《菌》:“朝菌青苔上,托根乃如此。”《蜂》:“微物知时节,穿花去不休。亦如汾上雁,辛苦稻粮谋。”《长生果》(俗名落花生):“黄花纷陇畔,绿叶散平畴。若得青门种,应同感故侯。”《绿牡丹》:“沉香亭外晓开时,风坠云鬟露压枝。春尽已无青鸟使,妆成应限绿衣诗。似随芳草迎鸾驭,暗逐垂杨满风池。闻道洛阳车马散,倚阑人去尚堪思。” 溥心畬隐居西山,戒台寺更以奇松名世。寒玉堂手稿中有《咏松》:“报穴寒涛急,临岩碧影流。云飞秦代色,鹤讶汉时秋。百尺殊风雨,千寻近斗牛。莫随笙吹去,真与赤松游。” 溥心畬山水画有诗意,画鬼亦有诗意。心畲诗稿中《自题终南道士出游图》:“敝袍横剑气如云,缓步归来已半醺。小鬼相从尽童仆,不须空作送穷文。”若追溯渊源,当从心畲祖父恭忠亲王讲起。其《乐道堂古近体诗》中所收《题终南进士图》:“鞟足巾头态翩跹,开元进士姓名传。文章可有惊人笔,威令偏操捕鬼权。驱尽妖氛舒化日,酿成和气乐光天。菖蒲酒熟榴花放,公肯来乎抱瓮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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